自我意识

    有几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观照,我感觉那就像一个疾病,所以是否存在有两种观照,而我的观照是错误的?请告诉我。

 

    一定是错的,否则它不会感觉像是疾病。自我意识不是对自己的意识,而问题就在那里。对自己的意识是完全不同的,它根本不是自我意识。实际上自我意识是对自己的意识的一个障碍。你可以试着去观察,用一个非常具有自我意识的头脑去观察,那不是觉知,那不是观照,因为这会让你紧张。那就是发生在人们身上的事情,你们不停讲话,我从未遇到过哪个不是能说会道的人,所有的人都口才甚佳。讲话是如此普通,是那么自然,但是让某个人站在台上对着人群讲话,就算对着四百个、一千个这样一小群人,让某个人站上讲台,他就会开始颤抖,恐惧会升起,他会感觉喉咙哽咽,突然间词穷,那个语言的流停止了。怎么回事?他一直都是个擅长讲话的人,几乎到了让人厌烦的程度,然而突然间……突然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变得有了自我意识,那么多人在看着,注意着,现在感觉就好像他的声誉有了危险。如果他说了某些错误的东西,或者有些事情出问题了,那人们会怎么看他?他从未那样想过,但是现在有那么多人面对着他,这些人也兴许都是他曾经单独交谈过的人,但是现在站在讲台上,看着人们,而且那么多的人同时看着他,他们的眼神都像利箭一般刺穿了他,他变得具有了自我意识。他的自我有了危机,那创造出了紧张。记住,观照不是自我意识,自我必需被放下。而且你不要让它成为一个压力,必需放松,必需处在一种深深的放开来的状态,让我给你讲一则趣闻。一个神父向拉比忏悔:“噢,拉比,太糟了,医生说我病得很重,必需做个大手术。”“事情也有可能会更糟。”拉比说。“我的会众把我下放到另一个教区,因为我的布道太差了,而且我还不登门拜访。”神父继续说道。“事情也有可能会更糟。”拉比说。“我的管家通知我说我的风琴手辞职了,而且我找不到哪个男孩愿意在圣坛服务。”神父继续说道,几乎就要哭出来了。“事情有可能会更糟。”“那另一个教区的资金被机构撤走了,主教即将进行探视;玛丽的一个孩子怀孕了,屋顶漏水了,还有我的车被偷了。”神父悲叹道。“事情有可能会更糟。”拉比说。“还怎么更糟?”神父问,也因为拉比的缺乏同情心而感到刺痛。“那些事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。”拉比说。

    如果你继续以自我的方式来思考,那么甚至连你的观照都会变成一个疾病,你的静心也将会变成一个疾病,你的宗教将会变成一个疾病。随着自我,一切都将成为一个疾病。自我是你存在中最大的麻烦,就像肉里的刺,不断地伤害你,它就像一个伤口。所以要怎么办呢?第一,当你尝试去观察,帕坦伽利说第一件事是:集中于客体,而不要集中于主体。从客体开始——凝神、专注。看着树,让树在那里,完全忘了你自己,你是不需要的。你的存在在对绿色的体验、对树的体验、对玫瑰的体验中是一个不断的打扰。你只要让那个玫瑰在那里,完全忘记你自己,聚焦在玫瑰上,让玫瑰在那里,没有主体,只有客体存在,这是三夜摩的第一步。然后是第二步,放下玫瑰,放下对玫瑰的强调,现在要强调的是对玫瑰的意识——但依然不需要主体——你正在看的意识,你正在看,看存在在那里。只有那时才能进行第三步,那一步将会带领你接近葛吉夫所说的记住自己,或者克利希娜穆提称之为觉知,或是《奥义书》称之为观照的东西。但是首先前两步必需被完成,然后第三步就会变得容易,不要一开始就进行第三步。首先是客体,其次是意识,然后是主体。一旦客体被放下,而且那个对意识的强调不再是压力的时候,主体在那里,但其中不再有主观性,你在那里,但那里没有“我”在其中,只是存在。你存在但是没有“我”的感觉。“我”的监禁消失了,只有“在”存在着,那个“在”是神圣的,放下那个“我”,只是成为那个“在”。如果你已经在观照上努力了很长时间,那么用那么几个月的时间,至少三个月,完全地放下,不要做任何的观照,否则旧有的模式将会继续,而且也许会污染新的觉知。用三个月来作为一个间隙,三个月的时间用宣泄的方式来静心——动态静心、昆达里尼静心、纳塔拉吉静心——在那些静心里所有的强调都在于做某些事情,而且那些事情是更加重要的。只是跳舞,跳舞变得更加重要,而不是跳舞的人重要,跳舞的人必需在舞蹈中完全失去他自己。所以有三个月的时间放下观照,而且专注于某些静心。这是完全不同的,全神贯注于某些东西是完全忘记你自己,跳舞是很好的,唱歌是很好的,在其中完全忘记你自己,不要让你自己分离。如果你能以只有舞蹈存在,而舞者消失的这样一种方式跳舞,有那么一天你会突然看到舞蹈也消失了。然后那里会有一个既不属于头脑,也不属于自我的觉知,实际上那个觉知无法被练习,某些别的东西必需被作为准备,然后那个觉知才会到来,你只是为此做好准备。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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